【韓門武集-表演藝術團】

祖孫情(8) by 小韓

中午，我買了幾樣中國菜回家給奶奶吃，就這樣聽著Vicky的告誡，

多忍讓些、多禮讓些，在往後的日子裡，過的也還算平順，沒有起太

大的爭執。同時我也試著將我的夜貓子生活，挪到了白天，當然奶奶

也就不太干涉了。

這天，在和奶奶起了些小爭執後，便拿起了筆，畫起了漫畫來。

記得日本名漫畫家手塚治虫，曾經說過一句話：「在這不合理、黑暗、

不安定的現代生活中，要宣洩我們心中的積鬱，及向周圍的人反應，

最好的方法，就是畫漫畫。」就這樣提著筆，揮灑著我的不悅。將我

的感傷、我的抵抗、我的執著、我的傲慢、我的愛恨情仇、真假虛

幻…毫無掩飾地畫進了我的畫中，不需要畫得很漂亮，也不需要畫得

很抽象，只需一張紙、一枝筆，就可以畫出了自我。

就這樣不知不覺地畫了數個小時，已過了中午用餐時間，當奶奶

催促著吃飯時，我無法加以理會，因為此時的我無法分心，也不能夠

分心，因為此時的我正刮著網紙，若一不小心沒注意分了心，可能會

因刮歪而報銷了這張網紙；若再嚴重些，傷到了底下的原稿用紙，則

紙上所畫的可說都白畫了，得重新再畫一張。我想每一位創作者。在

自己的作品即將完成時候的那份喜悅，是興奮莫名的。想著自己將會

拿著自己的作品，驕傲得宛如是冬天太陽光下的流浪漢。那種期盼的

感覺，是無價的。它可以讓你忘了衣單、忘了飢腸，更忘了從前種種

的不快。但一切是那麼地無常、那麼地多變化，奶奶憤怒的斥罵聲及

拍響桌子的震撼聲，太過於突然，令我手上的沾水筆，在描最後一格

圖邊做最後處理時，偏岔了出去，頓時令我震驚無法將眼前的情景接

受，我接近了崩潰。耳畔旁又傳來奶奶的怒斥：「還畫？畫畫可以當

飯吃啊？！快來吃飯啦！」剎時憤怒使我將近幾日來的不悅，再度燃

起；衝出了門外，回頭頂了一句：「我就是不吃啦！」說完便穿上了

直排輪，衝到了樓下，頭也不回的往外衝！我已不管什麼長輩不長輩，

也不在乎回來是否會被罵，我只知道我現在要離開那間房子，避開那

個人，將所有壓抑於心中已久的埋怨，藉著直排輪的衝刺，全部發洩

出來……

日落西下，我獨自一人坐在樹下，似乎已感覺不到手臂上的痛楚。

想起十分鐘前，為了閃避那部超了速的快車，我跌倒在道路旁的石礫

堆中，雖然將整條手臂給擦傷了，卻也因為如此讓我整個人都給沉靜

了下來。

「適才的語氣似乎重了些…不！絕對沒有…但我就這樣跑了出來，奶

奶好像會很傷心…但…」整個腦袋，不停地胡亂思索著。

看著手上的手錶，我已出來了三個多小時，我想他們現在一定正為我

著急著；我站起了身，緩緩地徃回家方向溜去。腦中仍想著：「若剛

才不幸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不知奶奶會不會了解我的想法？」(待續)